通讯！一起警察射杀少年案，震动了法国｜京酿馆

▲法国巴【bā】黎郊区，17岁少年被警察【chá】枪击身亡后，引发了公众愤怒，示【shì】威者与警【jǐng】方爆发冲突。图【tú】/IC photo

(资料图)

巴黎又乱了。

据环球网综合美【měi】国【guó】有线电视新闻网（CNN）等外媒报道，当【dāng】地时间9-20晚，巴黎西郊楠泰尔等地【dì】爆发抗议，警【jǐng】方与【yǔ】示威人群发【fā】生冲突，至少有25名【míng】警察受伤，大【dà】约40辆汽车被点【diǎn】燃。警方连【lián】夜派出1200人维持【chí】秩序，28日又增派【pài】了2000名防暴警察，局势至今没【méi】有【yǒu】平【píng】息【xī】。

事件起因【yīn】是【shì】，一【yī】名叫【jiào】内尔的17岁少年在警方截停检查【chá】时遭射杀【shā】。警方初步报告称，由于内尔试【shì】图驾车冲撞警方，一名【míng】警察【chá】才朝他开【kāi】枪。然而，社交媒体流传的视频显示，当时两【liǎng】名警察站在内尔所驾【jià】驶【shǐ】的汽【qì】车旁，其中一名警察对【duì】内尔【ěr】说，“将【jiāng】用子弹打中【zhōng】你的头”。汽车随【suí】后起步【bù】，这名警【jǐng】察近距离射击，汽车开【kāi】出几十米后撞上【shàng】一处检查【chá】站，内尔身【shēn】亡。

内尔之【zhī】死【sǐ】引【yǐn】发抗议后，当地检方【fāng】称【chēng】开枪警【jǐng】察已被拘留。当地【dì】时间9-20，在马赛视察的法国总统【tǒng】马克龙【lóng】说，“一名少年【nián】身【shēn】亡，这令人【rén】费解并且不可原谅”，这起事件【jiàn】令整个国家“震动”。

其实，在法国，这种事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。

▲法国总统马克龙资料图。图/新华社

警方截停检查枪击致死案年年有

事实上，在法国，过去【qù】就曾有过在警方截停检【jiǎn】查【chá】时发【fā】生致命枪击事件。

2021年和【hé】2020年，类似事件导致的死亡人【rén】数【shù】分【fèn】别是3人和2人；2022年，增加到【dào】了13人。今【jīn】年在内尔事件【jiàn】前，也已经有了两起类【lèi】似事件。

而内尔案之所【suǒ】以引发巴黎骚乱【luàn】，警民互【hù】不信任【rèn】是主要原因。据警【jǐng】方称，内尔所驾【jià】驶的黄色【sè】奔驰牌小汽车为租赁车，该【gāi】车曾多【duō】次违反交通法【fǎ】规，因此【cǐ】两名摩【mó】托车警察决定【dìng】截停检查。

枪击发生致内尔死亡后，警方初步报告显【xiǎn】然【rán】也有利于【yú】自己人。然而，这【zhè】份【fèn】报告【gào】与网络【luò】流传的视【shì】频显然有冲突。

此外，内尔案还暗藏【cáng】了种【zhǒng】族冲突因素。统计数据显示，2017年以【yǐ】来，在【zài】类【lèi】似案件中，遇难者多数是【shì】非洲【zhōu】裔【yì】和【hé】阿拉伯【bó】裔。而路透社援引【yǐn】当地一名反【fǎn】种族【zú】歧【qí】视倡议者的说【shuō】法报道，内尔是阿尔及利亚【yà】裔。不过，巴【bā】黎检方目【mù】前还没有【yǒu】公开死者身份。

目【mù】前【qián】，内尔的家【jiā】人已经通过律师表示，将对涉案警【jǐng】察提起故【gù】意杀人和【hé】伪造公文的指控。但在2022年的13起类似案件中【zhōng】，只有5名警【jǐng】察被起诉，其他【tā】人均被免于起诉【sù】，遭受【shòu】惩【chéng】罚的【de】警察比【bǐ】例不足一【yī】半。就此来【lái】看，内尔【ěr】案的走向仍不明确。

▲法国民众在法国巴黎总统府爱丽舍宫前。图/新华社

郊区是法国警民冲突最严重地带

内尔案发生在巴黎【lí】郊区。而现【xiàn】在，城市郊区已【yǐ】经成为法国【guó】警【jǐng】民【mín】冲突爆发【fā】最严重的地带。

近年来，受欧盟和法国政【zhèng】策影【yǐng】响【xiǎng】，向【xiàng】法国申请【qǐng】避【bì】难的【de】人数逐年【nián】增加。2017年申请【qǐng】人数已经突破10万人，到【dào】2019年向法国申【shēn】请避难【nán】的人数就达到【dào】了17.8万【wàn】人。而且，这个数字还在继续增长。

法国【guó】难民、新移民通常在郊区集中居住，临【lín】时住【zhù】在城市中【zhōng】心的难民则【zé】经【jīng】常遭遇暴力驱【qū】逐。法国城郊巨大【dà】的发展差异，加上原本存在【zài】的文【wén】化差【chà】异，致其屡【lǚ】屡成为骚【sāo】乱【luàn】爆发的【de】“策源地【dì】”。而警【jǐng】方的暴【bào】力和带有种【zhǒng】族主义倾向的执【zhí】法，又进一步加剧【jù】了这一紧张气氛。

早先法【fǎ】国国家科学研究中【zhōng】心【xīn】的一项【xiàng】研究【jiū】表明，黑人接受【shòu】警察【chá】检查的可能性是白人的11.5倍，而阿拉伯裔接受检查的可能【néng】性是【shì】白人的7倍。

2018年以来爆【bào】发的“黄马甲”运动进一步【bù】营造了浓郁的民【mín】粹主义氛围【wéi】，也让法【fǎ】国警察的行【háng】为模【mó】式更加【jiā】极端【duān】。

此次内尔案【àn】发生后，巴黎警察总长洛朗·努内兹也说，涉案开【kāi】枪警察经【jīng】验丰富，受到【dào】上级信任，开枪举动“令人疑惑”。抛【pāo】去尚待【dài】查实的案【àn】件细节不【bú】谈，一名资深警【jǐng】察贸然开枪【qiāng】，显然与巴黎郊区的警【jǐng】民对立【lì】关【guān】系这个【gè】大背【bèi】景不无【wú】关联。

▲当地时间9-20，警察在法国巴黎街头警戒。图/新华社

改革法国警察执法模式有点难

内尔事件发生【shēng】后，除总【zǒng】统马克【kè】龙表【biǎo】态“不可原谅”外，多名法【fǎ】国政【zhèng】党领导人都出来说了话【huà】。左【zuǒ】翼政党“不屈法国”领【lǐng】导人【rén】梅朗雄就【jiù】呼吁彻底改革警察队伍。

但是，要改革法国警察执法模式却很困难。因为【wéi】，法【fǎ】国警察【chá】执法权的扩【kuò】张，是多【duō】种原因造就的【de】。

2015年【nián】至2016年【nián】，法国本【běn】土【tǔ】接【jiē】连发【fā】生的恐怖【bù】袭击事【shì】件，警察是主要袭击目标。为【wéi】此， 2016年的【de】《乌尔沃斯法》扩大了警【jǐng】察和宪兵的使用武器权，同年【nián】又紧急【jí】颁布【bù】法令，允许警察可以携带武器装备【bèi】下班。

2017年，法国通过《公共安全法》，允许【xǔ】警察在处【chù】理反【fǎn】恐案件、面【miàn】对【duì】特定法【fǎ】律诉讼时匿名。2018年“黄马甲【jiǎ】”运【yùn】动兴起后，许【xǔ】多警察担心暴【bào】露个人和家庭信【xìn】息，越来越多使用匿名执法【fǎ】，而【ér】法国近年的【de】司法【fǎ】改革又支持了这【zhè】一做法。

到2021年【nián】，马【mǎ】克龙【lóng】政府推出了《全【quán】面安全法【fǎ】》，事实上进一步【bù】扩大了警察和宪【xiàn】兵的执【zhí】法权限。

总体【tǐ】来【lái】看，法国警察执法【fǎ】权的扩大，已得到了各【gè】类法律【lǜ】条款的支持。这固然说明了【le】法国治安挑战【zhàn】趋于严峻，但也让改革警察执法权【quán】变【biàn】得极其【qí】困难——修法从来不是容易【yì】事【shì】。

值得注【zhù】意的【de】是，今年以来，马克龙加快了推行延迟退休【xiū】改革【gé】的力度，法国【guó】街头【tóu】运动【dòng】又有增【zēng】加之势。在这【zhè】种情况下，政府也需要警方鼎力【lì】支持。因此，政府【fǔ】方面几【jǐ】乎没【méi】有给警方限权的动力。

内【nèi】尔事件闹大【dà】后，绿党领袖玛丽娜·通德利耶说【shuō】，“你【nǐ】能感觉【jiào】到我们的警察【chá】正变【biàn】得【dé】像美国警察”。这不【bú】免让人【rén】联想起美国的弗洛伊德案。

不过，这些年来对于郊区骚乱和【hé】公关【guān】危机，法国政府和警【jǐng】方都积累了足够多的应对经验。因此，内【nèi】尔【ěr】事件虽然“让法国震动”，但恐【kǒng】怕【pà】不会【huì】发展成美国弗洛【luò】伊德【dé】案那样的社【shè】会大动荡。

撰稿 / 徐立凡（专栏作家）

编辑 / 何睿

校对 / 赵琳